第1章  旧约圣经最令人称奇的一章

 

这是居于圣经核心位置的一章经文。它是上帝圣言的至圣所。因此，让我们从脚上脱下鞋子，因为我们所站的地方是格外圣洁之地。以赛亚书第53章是一部微型的圣经。它是浓缩起来的福音精髓。

 

——查尔斯·司布真[1]

 

在整本旧约圣经当中，意义最为重大的经文莫过于52:13-53:12。这是一段以耶和华自己的声音开始，又以耶和华自己的声音结束的预言。他呼唤我们留意一个独特的人：“看哪，我的仆人……”（52:13，和合本2010版），“我的义仆”（53:11）。

 

这位仆人正是以色列的受膏者——弥赛亚。我们晓得这一点，有几个原因。首先，开头的这句话显然是对以赛亚书42:1的呼应：“看哪！我的仆人，我所扶持、所拣选、心里所喜悦的，我已将我的灵赐给他，他必将公理传给外邦。”我们在序言部分指出，以赛亚写下四段类似诗篇的经文，明显在重点介绍一个人，先知称他为耶和华的仆人：以赛亚书42:1-9，49:1-13，50:4-11和52:13-53:12。它们全都（常常统称为以赛亚书的仆人之歌）说到这位仆人的温柔举止和普世使命。全部四段经文显然都是关乎弥赛亚的预言。

 

以赛亚书的这几段经文与另一个关于弥赛亚的著名预言，撒迦利亚书3:8有异曲同工之妙：“看哪，我必使我仆人大卫的苗裔长出。”（和合本2010版）论到这同一个人，以赛亚先前曾写道：“……政权必担在他肩头上……他的政权与平安必加增无穷。他必在大卫的宝座上治理他的国，以公平公义使国坚定稳固，从今直到永远。”（9:6-7）

 

因此，以赛亚书52:13这句导言清楚表明，接下来是一条论到弥赛亚的预言，也就是上帝应许出自以色列的那位救赎者：“看哪，我的仆人行事必有智慧，他必被高升，高举，升到至高之处。”（和合本2010版）

 

整段经文随后聚焦在耶和华的仆人身上——以浅显的词句将他描写为一个具体的人。这段经文说的不是哪一个民族、部落、族群，也不是笼统讲论某一类受欺压的人。这一段说的是一个具体的人，耶和华的仆人所受的苦，直至以赛亚书53章的结尾，他一直都是这段经文的惟一焦点。

 

我们在本书的序言部分也注意到，最初的手稿当中找不到现代圣经的章节划分。虽然总体来说很有用，也很方便，但章数划分和经节号码却不是上帝所默示的。以我们这段经文为例，两章之间的分割点安插在一个相当不妥当的位置。以赛亚书52:12之后，预言显然已从一个主题转换到下一个主题。无论是上下文还是内容本身全都清楚表明，以赛亚书52章最后三节经文其实是贯穿整个53章这一段内容的序言，因而属于53章那段经文。所以，为了方便起见，请你记住，贯穿本书始末，当我总体上提到以赛亚书53章，并未引用具体经节的时候，我心里所指的是包括52章最后那三节经文在内的整段经文。

 

经文内容

 

以下是这一段的完整经文，排列格式反映了以赛亚以诗句写作的事实：

 

［看哪，］我的仆人行事必有智慧（或作“行事通达”），

 

必被高举上升，

 

且成为至高。

 

许多人因他（原文作‘你’）惊奇，

 

（他的面貌比别人憔悴，

 

他的形容比世人枯槁），

 

这样，他必洗净（或作‘鼓动’）许多国民，

 

君王要向他闭口。

 

因所未曾传与他们的，他们必看见；

 

未曾听见的，他们要明白。

 

我们所传的（或作‘所传与我们的’）有谁信呢？

 

耶和华的膀臂向谁显露呢？

 

他在耶和华面前生长如嫩芽，

 

像根出于干地。

 

他无佳形美容，

 

我们看见他的时候，

 

也无美貌使我们羡慕他。

 

他被藐视，被人厌弃，

 

多受痛苦，常经忧患。

 

他被藐视，好像被人掩面不看的一样，

 

我们也不尊重他。

 

他诚然担当我们的忧患，

 

背负我们的痛苦，

 

我们却以为他受责罚，

 

被上帝击打苦待了。

 

哪知他为我们的过犯受害，

 

为我们的罪孽压伤。

 

因他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

 

因他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

 

我们都如羊走迷，

 

各人偏行己路，

 

耶和华使我们众人的罪孽都归在他身上。

 

他被欺压，

 

在受苦的时候却不开口（或作‘他受欺压，却自卑不开口’）；

 

他像羊羔被牵到宰杀之地，

 

又像羊在剪毛的人手下无声，

 

他也是这样不开口。

 

因受欺压和审判，他被夺去，

 

至于他同世的人，谁想他受鞭打、

 

从活人之地被剪除，

 

是因我百姓的罪过呢？

 

他虽然未行强暴，

 

口中也没有诡诈，

 

人还使他与恶人同埋；

 

谁知死的时候

 

与财主同葬。

 

耶和华却定意（或作‘喜悦’）将他压伤，

 

使他受痛苦；

 

耶和华以他为赎罪祭（或作‘他献本身为赎罪祭’）。

 

他必看见后裔，并且延长年日，

 

耶和华所喜悦的事必在他手中亨通。

 

他必看见自己劳苦的功效，

 

便心满意足。

 

有许多人因认识我的义仆得称为义，

 

并且他要担当他们的罪孽。

 

所以，我要使他与位大的同分，

 

与强盛的均分掳物；

 

因为他将命倾倒，

 

以致于死，

 

他也被列在罪犯之中。

 

他却担当多人的罪，

 

又为罪犯代求。

 

以赛亚书这一段短小而又关键的经文是在清清楚楚地预言弥赛亚的侍奉、受死、复活和加冕，在他降临之前七个多世纪就已写成。这是上帝所传的福音。在旧约圣经一切关乎弥赛亚的预言当中，这一段预言因其令人赞叹的丰富性和无与伦比的清晰性格外显得与众不同。尤其是，以赛亚描绘出一幅精准预言弥赛亚所受苦难的画像。他还栩栩如生地详细解释了弥赛亚以死为他百姓的罪献上赎罪祭的真实意义。

 

弥赛亚受死前后的事件有许多关键性的历史细节，都在这段经文确切陈明出来。举例来说，以赛亚说到在他身上造成的伤害何等凶狠残暴（52:14），他在控告者面前全然保持沉默（53:7），他的死（8-9节），他的埋葬地点（9节），以及他工作完成的最终得胜（11节）。先知甚至暗指他从死里复活：“他必……延长年日，耶和华所喜悦的事必在他手中亨通。”（10节）

 

这段经文还承载着一些教义主题：替代性的献祭（4-6、10）、借着弥赛亚流出的鲜血罪得赦免（5节）、这位替他百姓而死，“被藐视、被人厌弃”的仆人是无罪的（9节）、上帝凭至高主权主动为罪人预备赎罪（10-11节）、许多人称义（11节），那位献上自己为祭者的代求工作（12节）。

 

这位受苦的仆人是谁呢？

 

古代的犹太释经家认识到并且承认以赛亚书53章的弥赛亚意义。早期在一些拉比中间有一种信念，即弥赛亚将会面色苍白、体弱多病——被人视为麻风病人——因为以赛亚书53:3这样描写受苦的仆人：“［他］被藐视，被人厌弃……好像被人掩面不看的一样。”《塔木德》是一部大型的拉比教导纲要，涵盖了数个世纪的传统、注释、律法观念、哲学、伦理以及其他犹太习俗方面的事务。它成书于基督后五世纪，但收录了早在基督前二三世纪的口头传统记录。《塔木德》有一部分记载了关于弥赛亚的一场讨论，讨论的是该把他称作什么。作者问道：“他的名字是什么呢？”有人根据创世记49:10回答说：“细罗”。（“杖必不离……直等细罗来到。”）然而，作者却说：“［我们的］拉比坚持说，他的名字是‘拉比犹大·哈拿西（Rabbi Judah the Prince）学派的麻风病患者’，因为经上说：‘他诚然担当我们的忧患，背负我们的痛苦；我们却以为他受责罚，被上帝击打苦待了。’”[2]尽管这些犹太拉比误解了以赛亚书53章的关键细节，但他们显然承认它的弥赛亚意义。

 

举例来说，下面这份犹太人的正式祷告词选自主后九世纪赎罪日的崇拜仪式，它这样来使用以赛亚书53章：

 

弥赛亚我们的义（或者“我们公义的弥赛亚”）已离开我们：恐惧已经抓住我们，无人使我们称义。他已担当我们罪孽与过犯的轭，因我们的过犯而受伤。他将我们的罪担在他肩头上，好叫我们的罪孽得着赦免。等到永恒者把他（弥赛亚）造成一个新造的人，那时候我们要因他的伤得医治。哦，求你使他从地球大圈上升，从西珥山使他升高，借以农的手第二次将我们招聚在黎巴嫩山上。[3]

 

十六世纪有一位学识渊博、德高望重的拉比纵览了论及以赛亚书53章的犹太文学作品，他指出，从严格的犹太视角来看，这段经文“很难按着字面的方式来解释或安排”。然而，他承认“我们的拉比异口同声地接受和肯定一种观点，认定先知说的是君王弥赛亚。”这位拉比本身固守传统，因而他写道：“我们自己也要秉持相同的看法。”但为了免得承认这段经文说的是耶稣，他立即加上一句：“弥赛亚当然就是大卫。”[4]

 

对那些活在旧约时代的人来说，对于怎样解读这段经文存有几分困惑也是可以理解的。就跟大多数论到弥赛亚快要来临的旧约预言一样，以赛亚书53章也笼罩着一些神秘色彩，直到预言应验的时候，才让它的意思清楚呈现出来。使徒彼得承认说，就连“众先知（也）早已详细地寻求考察，就是考察在他们心里（弥赛亚）的灵，预先证明（弥赛亚）受苦难，后来得荣耀，是指着什么时候，并怎样的时候。”（彼前1:10-11）

 

毫无疑问，旧约圣经充满了惟独指向耶稣的弥赛亚预言。他不但是新约圣经宣讲的中心主题（徒5:42，8:12，9:27，11:20，17:18；罗16:25；多2:8），而且也是旧约预言的中心主题。耶稣呼召腓力跟从他之后，腓力“找着拿但业，对他说：‘摩西在律法上所写的，和众先知所记的那一位，我们遇见了，就是约瑟的儿子拿撒勒人耶稣。’”（约1:45）确实如此，“因为预言中的灵意乃是为耶稣作见证。”（启19:10）

 

在约翰福音5:39，耶稣对犹太宗教领袖说：“你们查考圣经，因你们以为内中有永生；给我作见证的就是这经。”后面在这次探讨当中，主又说：“你们如果信摩西，也必信我；因为他书上有指着我写的话。”（46节）在马太福音5:17，他对那些听登山宝训的人说：“莫想我来要废掉律法和先知；我来不是要废掉，乃是要成全。”——这是他在地上整个侍奉过程中反复宣告的事。（参太26:24、31、54、56；可9:12，14:26-27；路4:16-21，18:31，22:37；约13:18，15:25，17:12，19:28）

 

旧约圣经当中的弥赛亚

 

事实上，旧约圣经关于弥赛亚的教导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当门徒对耶稣的死大惑不解，对他的复活毫无准备的时候，耶稣甚至因他们对圣经的无知而责备他们。你还记得，耶稣复活之后对去往以马忤斯路上的那两个门徒说：“‘无知的人哪，先知所说的一切话，你们的心信得太迟钝了。基督这样受害，又进入他的荣耀，岂不是应当的吗？’于是从摩西和众先知起，凡经上所指着自己的话，都给他们讲解明白了。”（路24:25-27）随后在同一天晚上，剩余的十一使徒在那间楼房聚集，主对他们说：

 

“这就是我从前与你们同在之时所告诉你们的话说：摩西的律法，先知的书和诗篇（旧约圣经分成的三大部分）上所记的，凡指着我的话，都必须应验。”于是耶稣开他们的心窍，使他们能明白圣经。又对他们说：“照经上所写的，基督必受害，第三日从死里复活，并且人要奉他的名传悔改、赦罪的道，从耶路撒冷起直传到万邦。”（路24:44-47）

 

我们已在序言部分指出，那天下午在去以马忤斯的路上，我们的主具体教导的内容，圣经并未记载。但是毫无疑问，这教导肯定既包括关乎他的直接和明确预告，也包括许多预表他的象征物。后者也许包括：挪亚方舟，预表他才是真正的方舟，罪人进去以后，使他们平安躲过上帝审判的大水（参彼前3:20-21）；亚伯拉罕献上替代儿子以撒的公羊（创22:13）；逾越节的羔羊，它指向上帝的羔羊，作了终极祭物的耶稣（出12；民9:12；参林前5:7；约1:29）；旷野的吗哪（出16），预表他是天上降下来的真粮（约6:32-35）；举起来的铜蛇（民21:4-9；参约3:14），象征他被钉十字架；利未记的五大献祭（燔祭、素祭、平安祭、赎罪祭、赎愆祭），耶稣是它们的成全。赎罪日不但预表他是祭坛上的祭物，而且也预示他是把罪担走的替罪羊（利16:7-10）。旷野出水的磐石（出17:5-6；民20:8-11），预表他是百姓属灵供应的源头（林前10:4）。约拿三天三夜在一条大鱼的肚子里，而后活着出来，这是预示耶稣从死里复活的一幅画面（太12:39-41）。

 

耶稣是被人厌弃的房角石（诗118:22；参太21:42；徒4:11；弗2:20）；他要“牧养这将宰的群羊”（亚11:4-14）；他是非人手所凿出来的石头，要在他第二次降临的时候灭掉敌基督的帝国（但2:34-35、44-45）；又是大卫家族长出来的苗裔——“从耶西的本必发一条”（赛11:1-5；耶23:5；33:15；结17:22-23；亚3:8，6:12）。诗篇72篇描绘基督以君王的身份统治一千年（尤其参见7、17节）。有些关于弥赛亚的预言当中把耶稣称为“大卫”，因为他是大卫后裔中最伟大的那一位，是上帝在撒母耳记下第7章向大卫所作应许的终极应验，又是大卫君王谱系的巅峰（耶30:9；结34:23-24，37:24-25和何3:5）。既然所有这些把弥赛亚称为“大卫”的预言全都是大卫死了多年以后才发出来的，它们显然指的是尚未来临的某个人，他要表现大卫的宝座旨在表达的意义。

 

当然，旧约圣经还包含许多关乎我们的主第一次降临的直接预告。在创世记3:15所记载的原始福音（“第一本福音书”）里面，他是女人的后裔（参加4:4），将要除灭撒但（约壹3:8）。他是摩西笔下那位伟大的先知（申18:15-22；参民24:17-19；徒3:22-23）。但以理书7:13-14将他描写为大有荣耀的人子（耶稣在福音书里面八十多次用来称呼自己的名称）。这就是那位将来要驾着天上的云回来的弥赛亚（太24:30；可14:62；启1:7）。正像旧约圣经对弥赛亚身世的预告，耶稣是亚伯拉罕的后裔（创12:1-3；参加3:16），来自犹大支派（创49:10；参启5:5），并且是大卫的子孙（撒下7:12-16；代上17:11-13；参太1:1）。

 

以赛亚书7:14预告说，弥赛亚要由童女所生。弥迦书5:2预言说，他要生在伯利恒（参太2:6）。耶利米书31:15预示着希律在伯利恒四境屠杀男孩造成的嚎啕大哭（太2:16-18）。以赛亚书40:3-4和玛拉基书3:1与4:5-6预告了他的先行者施洗约翰的到来（参太3:1-3，11:10、14，17:12-13；路1:17；约1:23）。诗篇69:8预言说，自己家的人要厌弃他（参太12:46-50；约7:3-5）。

 

旧约圣经满有含蓄的线索暗指以色列的弥赛亚。这些包括提到他是道成肉身的上帝（诗45:6-7；参来1:8-9），提到他是至高的君王和永远的大祭司（诗110:1-7；参太22:43-44；徒2:33-34；来1:13，5:6-10，6:20）。其他一些对弥赛亚的委婉提及出现在一些用以生动叙述的短语里面，描绘他要如何无故遭人恨恶（诗69:4），被人挂在木头上，受到上帝咒诅，并在日落以前被人取下来（申21:22-23）。

 

但以理书七十个七的预言（但9:24-27）预告出他光荣进耶路撒冷的准确日期。[5]撒迦利亚书9:9甚至描写了这一事件期间他要怎样骑上驴驹（参太21:4-5）。

 

旧约圣经预告了他被钉十字架相关具体事件的许多主要细节（还有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众先知预告了犹大的背叛（诗41:9，55:12-14），包括出卖者接受钱财的准确数额以及对这笔钱财的最终处置（亚11:12-13）；在他被卖及被捕之后，门徒分散（亚13:7；参太26:31、56）；他在大祭司的院子里（太26:67-68）、从圣殿差役那里（可14:65）以及罗马人手中（太27:27-30）遭受的轮番毒打和辱骂（弥5:1）；被钉十字架的场面（诗22篇）——包括罗马兵丁拈阄分他的衣服（诗22:18）；有人递醋给他喝（诗69:21）；他的腿未被打断（出12:46；民数记9:12；诗34:20；参约19:31-33、36）；有一名罗马兵丁扎他的肋旁（亚12:10）。诗篇2:7和16:8-10预告了他的复活（参徒13:34-37）。诗篇109:8预示着拣选马提亚代替犹大出任使徒的一员（参徒1:20）。诗篇68:18提到基督的升天（参弗4:8）。

 

但在旧约圣经当中，最充分、最清楚地把这位要来的弥赛亚、主耶稣基督启示出来的，莫过于以赛亚记载的预言。以赛亚揭示出他是道成肉身的神子，以马内利（7:14，8:8）；奇妙的策士、全能的上帝、永在的父、和平的君（9:6）；苗或枝子（4:2，11:1）；频率最高的则是耶和华的仆人（42:1，49:5-7，52:13，53:11）。

 

以赛亚预告说，他要由童女所生（7:14），而他果然由童女所生（太1:20-23）；这位由童女所生的孩子要统治世上的列国（9:6），而他果然要统治世上的列国（启11:15，19:11-21）；圣灵要以独特的方式住在他身上（11:2），果然如此（太3:16；比较赛61:1-2和路4:18-19）。以赛亚还揭示出以色列民族要弃绝他（8:14-15；参28:16）。果然，“他到自己的地方来，自己的人倒不接待他。”（约1:11；参可12:10；徒4:11；罗9:32-33）

 

以赛亚书9:1-2预告了耶稣在加利利的侍奉（参太4:14-16）。耶稣亲自引用了以赛亚书29:18（参35:5-6，42:6-7），预言他要医治耳聋和瞎眼的人（太11:5）。以赛亚书42:1-4节描写了弥赛亚的品格，揭示出他温顺柔和，甚至要为外邦人立定公理（太12:18-21）。以赛亚书50:6-7描写了他对父的旨意全然顺服——甚至在仇敌手中遭受残暴对待时也一样顺服——并且他坚定不移地继续这样顺服下去，直到上十字架。透过他的死与复活，他成全了拯救他百姓的新约应许（55:3；参61:1-2［耶稣在路加福音4:18-19引用了这段经文］；林后3:6-18；来8-10章）。

 

以赛亚还指出，这位仆人的角色就像上帝救恩计划的头块房角石（28:16）；他要把失丧的罪人从属灵的瞎眼和捆绑当中释放出来（9:2，42:7）；他在犹太和罗马当权者手中遭到身体上的虐待（50:6）。

 

但在以赛亚书的全部奇妙预言当中，53章的这段经文凌驾在其余一切预言之上。这是一份针对基督作赎罪祭的宏伟描写。有些释经家说它是整本旧约圣经最重要的文本。以赛亚书53章在整个教会历史上受过许多这类的赞誉。波利卡普是二世纪的一位教父，又是使徒约翰的门徒，他把这一章称为“旧约圣经的至尊受难记”。奥古斯丁把整卷以赛亚书称为“第五卷福音书”，这个名称尤其适用于53章。约翰·加尔文对以赛亚书53章的讲道文集被称为“以赛亚所传的福音”。[6]马丁·路德宣告说，每一个基督徒都应当把以赛亚书52:13-53:12的整段经文背下来。十九世纪著名的旧约释经家弗朗兹·德里兹（Franz Delitzsch）写过一段名言：“它已融化过多少以色列人刚硬的心灵！就仿佛它在各各他山上的十字架底下写成……［它］是旧约预言历来所取得的最核心、最深刻、最崇高的成就，大大超越了它自身的限度。”[7]

 

这一章至关重要的圣经虽说是旧约的一部分，但它重点讲出的真理却是基督教教义最基本的要点。它的词句已变成我们基督徒词汇的组成部分；传讲、论述和歌颂救恩福音的时候，使用过这段经文的人数超过其他任何一段旧约经文。许多人已把这一章称为“旧约圣经的珠穆朗玛峰”。它在所有论到弥赛亚的预言当中是最上乘的佳作，它是以赛亚书的顶峰，总体上又是众先知书当中的皇冠明珠。事实上，它是希伯来圣经（即旧约）的心脏。

 

腓利在迦萨的旷野遇见一名埃塞俄比亚的太监，当时他正在读的那段经文正是以赛亚书53章。太监高声朗读这段经文的一部分：“他像羊被牵到宰杀之地……”（徒8:32）。随后他向腓利提出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问题。这也是解锁这段经文的钥匙：“请问，先知说这话是指着谁，是指着自己呢？是指着别人呢？”（34节）

 

“腓利就开口从这经上［以赛亚书53章］起，对他传讲耶稣。”（徒8:35）——上帝所传的福音！

 

以赛亚书53章一直都使忠信的人感到好奇。竭力想要明白它的旧约信徒知道那是一个高度重要的预言。旧约时代的救赎论是一个未予解答的很大疑问，也就是说，除了对每个罪人进行的完全定罪以外，人类的罪如何能在将来有一天得到充分有效的矫正这一难题——这一章对它的答案作出了暗示。怎么可能会有一种祭物足以成为充分和最终的赎罪呢？一位公平和圣洁的上帝，若不在自己完美的义上妥协，又怎么可能救赎罪人呢？

 

人类的罪坚不可摧地持续存在，救赎的代价高昂得支付不起，这些真理全都深植于旧约的献祭制度里面。显然（或者对稍微动用常识的人来说本该是显然的），“公牛和山羊的血断不能除罪”（来10:4）。毕竟，“凡祭司天天站着侍奉上帝，屡次献上一样的祭物，这祭物永不能除罪。”（11节）没完没了地重复这些献祭清楚表明（数个世纪持续不停），赎罪的工作尚未完成。如此多的动物献祭，这一血淋淋的现实清楚表明，赎罪的真实代价远远高过一切凡人盼望能够支付的。

 

乍看起来，想在以赛亚书53章找到一个预示着胜利解决罪之困境答案的预言，似乎是找错了地方。表面上看，这段经文的格调凄凉，把这位仆人描写为“被藐视，被人厌弃……多受痛苦……常经忧患……好像被人掩面不看一样……我们也不尊重他。”（3节）这可不是大部分以色列人所期待的弥赛亚画面。他们把他想象成一位所向披靡的君王，他要拯救他的百姓，倾覆他们的仇敌，“为要报复列邦，刑罚万民，要用链子捆他们的君王，用铁镣锁他们的大臣，要在他们身上施行所记录的审判。”（诗149:7-9）但以赛亚书53章述说的却是一位朴实无华、宛如羔羊的仆人，他要遭受痛苦逼迫，并且被治死：“因受欺压和审判，他被夺去……从活人之地被剪除……”（8节）

 

然而，对于已经感受到自己罪责深重的忠信读者来说，这个预言确实包含着耀眼的盼望光芒。它清楚描写了一个人，他要为别人的缘故而受苦：“他为我们的过犯受害……为我们的罪孽压伤”（5节）。他受的刑罚使我们得平安。“他献本身为赎罪祭”（10节）。这段经文的高潮是11节：“他必看见自己劳苦的功效，便心满意足。有许多人因认识我的义仆得称为义，并且他要担当他们的罪孽。”（11节）

 

但凡熟悉新约圣经记述基督的生、死、复活和以大祭司身份代求的人，对他们来说，以赛亚书53章指的是什么事，应该不是奥秘。它是以预言形式写成的完整福音，令人惊叹地明确预告弥赛亚要怎样做，来永远除去他百姓的罪。它是上帝所传的福音，以希伯来语的经文传讲出来。

 

我们在随后的几章要更深入地钻研这个奇妙预言的细节。我相信这次学习能坚固你的信心，强化你对基督的爱，更深刻地认识耶稣基督借着他的死为他的百姓所成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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